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1:24

借调政法委
1999年下半年,我因为工作认真负责,被县武装部任命为乡武装部副部长。这官儿虽不大,却像是黑夜里亮起的一盏灯,照亮了我工作前途的方向。心里那高兴劲儿,真是难以言表,这毕竟是我工作生涯里一次挺重要的进步。

从那以后,我干活更有劲儿了。训练时,累得浑身是汗也不觉得累;值班时,坚守岗位,一点都不马虎;巡逻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有一丝松懈。哪怕是打扫院子这种小事,我都抢在前面干。乡党委书记都看在眼里,他对我的认可,让我更坚定了要好好干的想法。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1:40

在乡里工作,我还收获了珍贵的友情。和我一起分配过来的战友,跟我特别有缘分。他在隔壁乡工作,我们都是河南老乡,还同姓。因为离得近,我们经常来往,关系也越来越好。他写作能力强,后来被借调到组织部。年底政法委从乡里借调干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把我推荐过去了。就这样,我到县上工作了。

当时政法委的人不多,原来有六个干部,加上我们新借调的五个,一共十一个人。书记是县委副书记兼任的,下面有两位副书记,一位负责写材料,一位负责协调工作。我们借调的干部分成两组,一组去乡村检查工作,另一组留在办公室处理文字材料。我很幸运,被分到了督导组,从此开始了不一样的工作经历。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1:56

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去乡村检查,看看集中整治工作队的人有没有到岗,工作进展得怎么样,档案材料全不全,还要收集一些好的工作经验和做法。一天跑下来,回到单位就把检查情况整理好,向书记汇报。然后按照书记的要求,写成书面材料,用文件或者简报的形式发给各个单位和乡镇,接着就又去乡下检查了。我们这些从乡镇来的干部,都特别珍惜这次机会,干活都很积极,都希望能通过努力留下来。那时候年轻,精力旺盛,白天在乡下忙,晚上回办公室加班写材料,也不觉得累。

我特别喜欢出去跑外勤。一辆车,三个人,跑遍了全县29个乡镇,感觉就像是在把这片土地仔仔细细地丈量了一遍。那些以前没去过的乡镇、村子,还有山区、平原、戈壁、沙漠、绿洲、湿地、湖泊,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在政法委工作的这段时间,就像给我打开了一扇新窗户,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我还认识了好多其他单位和部门的领导、干部,有些人后来成了好朋友,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系,感情越来越好。

在这段工作经历里,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书记。他是县委领导,平时特别忙,但只要有空,就会来办公室看望大家,和大家聊聊天。在他面前,我们一点都不觉得拘束,就像朋友一样唠家常。我们都打心眼里喜欢他,也爱听他讲工作上的事儿。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2:13

书记四十多岁,是疆二代。他维语说得特别流利,做事也很干脆,大家都夸他是真正的“新疆儿子娃娃”。他经历很丰富,当过兵,也下乡插过队,从乡镇的普通干部一步一步干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经常跟我们说:“当官能当多久说不准,但做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不管是工作还是做人,都得实实在在的。要是哪天你不当官了,身边还有一群真心朋友,那才说明你做人成功。”

书记这句话,就像一盏灯,一直照亮着我以后的路。从那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儿,我都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它成了我做人做事的准则,也像一个好朋友,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引方向,在我努力工作的时候给我加油打气,让我在南疆这片土地上,活出了自己的精彩,也收获了成长和感动。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2:44

提拔为副乡长
在县上工作的日子,虽然忙忙碌碌的,可是很开心,过得特别充实。那时候,书记带着我们,不管是借调来的同事,还是原本就在县上的干部,大家相处得就像一家人。虽说大家民族不同、岗位也不同,但工作上都互相帮忙、互相学习,谁也不推诿扯皮,私下里关系也特别好。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明白了在集体和团队里,团结真的太重要了。

2001年底,全县开始换届选举,各个乡镇的“两委”班子都要进行调整和补充。书记找我和另一个同事谈话,说想让我们去乡镇锻炼。这个同事也是军转的,比我早两年参加工作,之前也是从乡镇借调上来的。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心里既高兴又犹豫。高兴的是这次可以提拔了,犹豫是因为未来不太确定的因素太多。要是下乡,能提拔为副科;要是留下,就有机会调回县城,继续在政法委工作。最后,还是书记帮我们拿了主意,说我们还年轻,去乡里历练历练,以后的路能走得更远更长。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3:03

十一月底,我们被宣布下乡任职。我回了原来的乡,同事去了另外一个乡,我们俩都被任命为乡党委委员、常务副乡长。我上任的时候,好多人都羡慕我,我才27岁,就成了乡里最年轻的领导。以前我是乡武装副部长,也就是个一般干部,现在一下子成了常务副乡长,好多人都觉得我是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周围还是那些熟悉的同事,书记也没换,就是大家对我的称呼从“小X”变成“X乡长”了。那时候我雄心勃勃,壮志在胸,浑身上下满是干劲儿,就想着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以前乡镇没有设置常务副乡长这个职位。为了进一步完善乡镇基层建设,使职责更加明确,这是我县历史上第一次设立常务副乡长。按照县委的要求,常务副乡长主要负责全乡的经济工作,像财政、农村经济、乡镇企业还有扶贫这些都是常务副乡长的分管工作范围,而且还有财务一支笔审批的实权。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由于以前没有设置常务副乡长,财务直接由书记审批,常务副乡长的设立,反倒成了长在书记肉中的一根刺儿,在我们的“一霸手”书记眼里,我充其量就是个毛头小伙子,这些本该我负责的工作都被他“没收”了。就这样,我的工作就只剩下扶贫这一项。不过待遇方面和其他乡领导一样,有独立办公室,还配了一辆新摩托车。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3:23

为了弘扬正能量,许多不方便说的细节,我就一笔带过,不再细叙,望大家理解。

书记让我负责扶贫开发工作,这工作可太繁琐了。那时候扶贫工作才刚开始,县上也没什么经验,只能参考其他省市的扶贫开发规划,再结合我们乡镇的实际情况来编写。就跟在黑夜里走路似的,根本不知道方向对不对。乡里条件不好,没电脑也没打印机,我只好在县上的打印店租了台电脑,从农技站找了个懂电脑的女干部来打字。有些相关数据涉及到各个村,我们要不停地一会儿去乡里,一会儿去城里,还要和扶贫办对接。我们没日没夜地干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把十六个村的扶贫规划和乡里的总规划都弄好了,结果县上规划又变了,所有乡镇的规划都得重新弄,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就这么折腾了好几次,规划才最终定下来。

这是我任职以来自己独立完成的第一项工作,最后能圆满完成,书记也挺满意的,在党委会上还表扬了我。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3:40

平淡中的快乐时光
在乡镇工作的日子,平静又漫长。那时候乡政府没有食堂,为了解决午饭,中午的时候我们几个汉族干部就凑到一起,在宿舍里打扑克。那时候,双扣特别流行,我们用四副扑克,两两一组,分成对家。大家也不赌钱,就是图个乐子,输的两人中午请客。打完朴克,我们会去乡政府外面的小食堂吃饭,要么吃拉面,要么吃抓饭,具体吃啥就由赢家决定。这样一来,午饭的问题解决了,无聊的时间也打发过去了,同事之间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大家相处得更加融洽。

从二月底开始,就进入农忙季节了。在九十年代,农村主要种植棉花。县里会给各个乡镇下达棉花种植和收购任务,如果哪个乡超额完成了,县上就会发奖金,多的能有几十万。所以为了拿到奖金,乡村两级干部都干劲十足,一心扑在工作上。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3:57

乡里的副职领导每人负责一两个村,一般干部就跟着副职领导一起在村里蹲守。从农民开犁耕种,一直到棉花收购,乡干部基本都守在田间地头,全程跟进。那时候,土地虽然已经承包到户,但为了防止个别缺少劳动力的家庭没有能力种地,乡村都实行集体大生产的方式,统一出工、统一收工,就连化肥、种子、农膜这些也都是由村委会统一购买。从种植、浇灌、锄草、施肥到打药,全部都是机械统一操作,统一管理。等棉花成熟了,再分给各家各户,让他们自行采摘、销售。

在棉花的种植管理过程中,抓棉铃虫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那时候,棉田很少用剧毒农药,因为大家都怕把棉铃虫的天敌也给杀死了,所以基本都是靠人工抓虫。七月份,正是棉花开花坐果的时候,棉铃虫也多了起来。乡村两级就组织农民下地抓虫。每天早上六点钟,村干部和小队长就会挨家挨户去敲门喊人。在南疆这边,六点多钟天还没亮呢,农民们就打着手电筒,拿着矿泉水瓶或者罐头瓶子,一棵一棵仔细地检查棉花,发现虫子就抓起来放进瓶子里。等天亮了,虫子都躲起来了,农民们就收工。然后,他们把抓到的棉铃虫装进水桶或者化肥袋子里,由负责蹲点的乡干部带回乡政府,交给农科站的干部称重、登记数量,每天还会进行通报。

惜缘1982 发表于 2025-4-6 20:34:13

棉花种植年年都是这样,所以每年七八月份的抓棉铃虫工作,是乡村干部最发愁的事情。大家都很辛苦,但是为了有个好收成,也都毫无怨言,默默坚持着。

另外,在村里开展“三同”工作的那段经历,让我至今都印象深刻。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按照县上的安排,乡镇干部要到村里开展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活动。我负责的是1村,村支书五十多岁了。因为文革时期村里有知青点,村支书跟下乡的知青学会了汉语,虽然说得不太流利,但是基本的交流还是能听懂的。他得知我晚上要来“三同”,就提前在村委会给我安排好了床铺,还架好了炉子,烧了一壶砖茶,摆上几个馕,还有一盘切好的甜瓜。那天晚上由于村里停电,就点了两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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