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我选择了复原从零开始
32岁,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年龄,却选择了从零开始,或者说之前也几乎是个零的状态——没车没房没对象,仅仅有个看着还算体面的工作。 20天前我还是一名现役军人,一个服役了八年半的基层军官,不知道大家对当兵的是一种什么态度,对军官又是一种什么态度,因为环境太封闭了实在是接触不到什么社会上的人,但是在部队里军官是一个值得让人羡慕的身份,因为军官意味着你具备了当领导的潜在条件,也意味着你的手中将会有权力!这权力或大或小但终归能吸引一些人,因此有的战士拼了命的想考学提干,想实现身份的华丽蜕变,想从被管理者成为管理者,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因此大部分军官都不愿意舍弃这个身份,因为你扛着星星,战士见了就要向你敬礼以表示尊重,如果你的职级再提升,那么不仅战士要向你敬礼,低级别的军官也要敬礼,甚至要喊一声“首长好!”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提升着你的用户体验,别小看了这些细小的礼节,对很多人还是很受用的,以至于跟我同批退役的军官就这么跟我说:“哎呀,老王啊,我准备回去先送半年外卖,体验一下普通群众的生活,毕竟咱们这个身份在部队也是战士一口一个连长指导员喊出来的,突然身份转变还是有点不适应。” 我听了有点发愣,因为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因为我并不在乎这些,我从来也没把自己真当个官儿来看,跟手底下的战士们也都是当兄弟相处,我听了他说的话甚至想问他,你这么在乎这些你干嘛退役嘞?不过我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我说:“我倒是不太在乎这个身份,我要是在乎身份也不会选择复员了。” 是的,我选择了复员,一种公认的军官最亏的退役方式。我可以选择转业,到地方安置一个稳定的工作,领导强烈建议我转业(不知是否出于真心,毕竟领导的话十句话九句假还有一句是正确的废话),我的前辈和我的好朋友也都建议我转业,但我还是倔强的选择了复员。 我明确的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也知道我放弃了什么,可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我只想真真正正的自己做一次选择,我想开启新的人生。是的,复员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是瞒着家里做的决定,家里是不会同意我离开部队的,除非我嘎了,因为他们天天幻想着我在部队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最好是干到个将军什么的,可能在家里人眼里干到将军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平常,以至于我在入伍之初也出现了错觉,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事实是八年半之后孤家寡人一事无成,所以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敢于承认自己的平庸,但请永远都不要否认自己的价值,即使再普通的小草也有它存在的意义,更何况是人呢。那么我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目前尚不清楚,还在等待开发中。以前我的价值可能更多的体现在我的工作中,我在单位是一名指导员,负责政治工作,政治工作涵盖的范围比较多,但对于基层来说最主要的就是党务和人员思想,有时候还上上思想教育课(曾经上课拼命睡觉的人,现在当起了教员,还要管着不让别人睡觉,简直倒反天罡)。 党务和人员思想通俗点解释就是开会和唠嗑,开各种例行的、专题的会议,每年记录会议记录的本子都要写个一两本,唠嗑就是聊工作生活日常各种琐事,看看大家最近在关注什么,有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引导大家排解负面情绪,防止发生事故案件。说实话这两件事我最不愿干的就是跟人唠嗑,因为我总感觉我找人跟别人聊天我是带有目的性,就算我没有,被聊天的人也会觉得我有目的性,更有甚者会在聊天中夹带私货,试图带偏你的判断,以达到他的目的,这就使我刻意的想回避唠嗑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谈心活动,因为我认为有效的聊天是基于两个人自愿的前提之下,如果自愿这个前提条件不成立,那么聊再多也是无用功,甚至会得到无效或错误信息,那这显然是在浪费时间,我最讨厌做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是显然部队最喜欢做浪费时间的事情,因为在部队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尤其像我们这种保障单位,可干的正事少的可怜,因此必须想方设法把大家的时间用各种琐事填满,“不能让人闲下来,闲则生乱”这是部队默认的规矩。因此每天会有各种各样的集合,出各式各样的公差,接受名目繁多的检查,开各种名头的会议等等等等,反正一天到晚忙的很,但忙了一天又不知道在忙些啥,这就是所谓的“看起来很忙”,这些已经够让人难熬了,当你再遇到一个热爱“折腾”的领导,那么你的痛苦将直接成指数级增长。 那什么样的领导算是爱折腾呢?就是他一天球事没有就喜欢满地乱转,你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遇到这个人,甚至是你个人的办公室他也可以随意出入,毕竟他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个单位没有打不开的门、没有打不开的柜子、没有拉不开的抽屉”,仿佛你的一切都要像裸体一样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任由他查看,以满足他近乎变态的窥探欲,然后他只有一个目的——挑你毛病并辱骂你。通过这种方式抓住你这样或那样的把柄,从而控制你拿捏你。 在部队偷窥他人隐私可以因某些规定变成极其合理合法稀松平常的事情,甚至于你的手机都是可以随意翻看的,因为我也翻过别人手机,没办法我是例行检查,真不是我愿意翻,因为看到一些大哥看完黄网没删记录我比他还尴尬。有时我极度怀疑有的同事和领导是变态偷窥狂!而且还是那种偷窥成瘾的品种。又或者说这类人常常对他人抱有极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们是人人有罪论的忠实拥趸,他们会先将一个不认识的人认定为有罪,然后通过一个阶段或者长期的对其个人隐私的窥探来逐渐洗清或是加深他的有罪认定。别问为什么,因为我就是有罪论的受害者,虽然我确实有罪,但这些窥探控制的把戏也着实把我这个乐天派给逼疯了,我一点都没夸张,有一段时间我被诊断为重度焦虑和妄想状态,因此不得不持续服药3个月。